我这人吧,看热闹不嫌事大,尤其喜欢看那些比剧本还离谱的商业大戏。
但讲真,茅台镇这出戏,还是结结实实地把我给整不会了。
你说,在一个空气里都飘着酱香味儿的地方,砸下8个亿,建了个给酒厂“洗澡”的废水处理厂,这是什么概念?
这哪是印钞机,这简直是核动力印钞机啊,眼瞅着就要轰隆隆开动了,结果“咔嚓”一声,电闸直接被人从外面给拉了。
这事儿的主角,重庆老板唐显策,当年估计也是这么盘算的。
响应政府号召,投身PPP项目,给茅台镇解决污水围城的千秋大业添砖加瓦。
这剧本开头,光芒万丈。
一年营收3个亿,纯利一个亿的香饽饽,谁听了不迷糊?
唐老板也是个实在人,二话不说,公司家底掏出2亿,外头又借了5亿多,真金白银7个多亿砸进去,硬是在“安龙场”那地方,平地起高楼,建起了一座日处理能力1.5万吨的现代化工厂。
这过程,跟打游戏差不多。
从2017年中标开始,一路打怪升级,历经九九八十一难,终于在2022年5月拿到了环保验收合格的“通关文牒”。
角色满级,一身神装,就等着进副本狂刷金币了。
然后呢?
就在一个月后,2022年6月10号,游戏管理员——仁怀市工业和商务局,带着一纸“解除合同通知书”上门了,直接告诉你:你号没了。
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,直接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宣读,理由是“重大违约”,然后限时两小时,所有人收拾东西走人。
这阵仗,利索得跟港片里清场似的。
唐老板和他的团队,就这么被“请”出了自己一手一脚建起来的家,连大门都摸不着了。
你瞅瞅,这叫什么事儿?
最神的还在后头。
你说人违约,你得拿出证据吧?
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,就算违约,也得给90天宽限期,让人家改过自新。
结果呢?
人家直接跳过所有步骤,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“最终解释权归我所有”。
他们手里那张王牌,是合同里的一个条款,大意是说为了“公共利益”,可以在“足额补偿”后单方面解约。
唐老板寻思,行,这大帽子我认,可说好的“足额补偿”呢?
别说钱了,连根毛都没看着。
这事儿就这么僵住了。
仁怀市工业局估计也觉得脸上挂不住,干脆一纸诉状把唐老板的公司告了,想让法院给自己的行为盖个“合法”的戳。
这操作就好比,我先把你揍了一顿,然后跑去派出所,义正言辞地说我揍得对。
结果呢?
遵义中院说这事儿不归我管,驳回。
工业局不服,上诉到省高院,高院又说,哎,为了解决问题,还是按民事案子审吧,又把球给踢了回去。
好嘛,官司总算能打了。
可你猜怎么着?
作为原告的仁怀市工业局,居然忘了交案件受理费。
法院一看,得,您自个儿都不上心,那就按撤诉处理了。
一套操作行云流水,愣是把一个8亿的投资项目,变成了一笔烂账。
法律上,那纸通知书没站住脚;现实里,那厂子依旧在人家手里。
这感觉就像你花钱买了张电影票,刚坐下,就被一个壮汉拎起来,说你坐姿不雅,影响了影院风水,然后他自个儿坐下了。
你找经理,经理说正在研究;你报警,警察说这得协商。
一来二去,电影都散场了,你还攥着湿透的票根在风中凌乱。
这事儿真正让人后背发凉的,不是那打水漂的8个亿,而是那种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的无力感。
一个投资者,响应你的号召而来,投入了全部身家,最后却落得个“净身出户”。
这哪是在谈生意,这简直是在开盲盒,开出来的是金元宝还是炸药包,全凭运气。
所谓的营商环境,在这一刻,就像个笑话。
现在,仁怀市终于发了通告,说成立了专班要“全面调查”。
听着是挺好,但愿这次别再绕圈子了。
毕竟,对唐老板来说,时间就是每天都在滚雪球的银行利息,更是对一个地方营商环境信心的不断崩塌。
说到底,一个地方靠不靠谱,不是看楼有多高,口号有多响,而是看它怎么对待每一个掏出真金白银来陪你玩的伙伴。
不能说饭桌上称兄道弟,吃完饭就把人筷子给没收了。
这不叫规矩,这叫抢劫。